中共建政頭三十年 ~ 死"一小撮人"的歷史

不久前到大陸探親，返程在香港等候轉機時，在機場內的書店中找到了兩本書，分別是《陽謀: 反右派運動始末》、《文化大革命圖典》。這兩本書在國內似乎是找不著的。

加上我原本的《人禍: 大躍進與大饑荒》、《文革十年史》及《天安門》。這五本書大致上可以拼湊出中共建政頭三十年的各種運動之輪廓。這一段歷史我以為可以這麼形容：「死"一小撮人"的歷史」。

鎮壓反革命，殺一百萬，極有必要。1957年右派進攻，反了右派，反造不起來了。 毛澤東

我是這麼算的。首先，毛澤東指示「反革命分子或其他壞分子均佔百分之五」，這就構成了基本的指標數字。而這百分之五是被抓的數目，再從中約估個百分之二十的自殺與「失蹤」人數，那就是百分之一了。百分之一，這個指標確實是"一小撮"。

百分之二十這個約估數，應該還算低估了吧。看看一些實例。「光是他所在的那個隊百十來名右派中，經他的手寫了死亡報告的就有三十餘人，幾乎佔這一個隊右派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從北大荒向西走是大興安嶺。北京曾一批送去過十二名右派知識份子，後來活著回京的只有一位中國新聞社的編輯王孚慶。往南到遼寧，凌源縣新生焦化廠是個勞改工廠。其中一個右派勞改中隊，三百人中死了二百二十七人」。「我們勞改隊四百多人，差不多都餓死了，最後活著的只剩下二十幾人」。「從廣東押往青海勞教場的右派，能生還者僅有二成」。

這些死亡數據，僅僅計算右派份子的死亡人數，尚不包括在1958到1961在「三年困難時期」中，因政策災難所造成的四千萬非正常死亡人數。因為這些人不是因為「成份(立場)問題」而死。

我回大陸探親時，一位經歷過那段日子的族兄對我這麼說：「看看這些年開放後進步多麼快。我們就壞在那頭二十八年。」 二十八年？我想了想，點頭稱是。從1949到1976年，確實是二十八年沒錯。在此我概算成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