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師 ~ 重い実》觀後感

動畫《蟲師 ~ 重い実 (沈重之實)》劇情中，有一顆稱為「未成之實」的稻實 (稻種) 。只要埋在土裡，周圍就會有僅限一年的豐收。代價是會奪走一名受惠者的生命。而從犧牷者的口中，會再長出另一顆「未成之實」。每當村裡歉收時，祭主就將「未成之實」植入田中，帶來一次的豐收以及帶走一名村民的生命。代代流傳，就成了「離別的收獲」傳說。

蟲師「銀古」旅行至此，聽聞此傳說，和祭主展開了一陣對談﹕

銀古：只要埋在土裡，周圍就會有僅限一年的豐收。代價就是會奪走一位受惠的生命體。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祭主：如果手中有著那顆可以用一條命去拯救許多性命的稻實，我大概會用吧。要是真有那種稻實存在，坐視犧牲的做法才是有罪。

銀古：但是若明知必定有一人會死，卻仍埋下那顆稻實，那和殺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不管因此救助了多少人的生命。但是對死者來說，卻是被強迫當成了犧牲品。

祭主：如果是那種程度的罪，不管是誰都會玷汙雙手的吧。

銀古：問題是，只要用了一次就會繼續用下去，那顆稻實的影嚮力也很愈來愈大。
蟲師 沈重之實中文對白 © 博英社

一般人碰到這種情形時，大多採用「功利主義 (Utilitarianism)」想法：一種行為，不論動機僅論結果，若行為結果有利於大多數人即為正確。但往往只有在犧牲者不是自己時，一般人才會說這種話。

進一步細想，如果有一種事物，只要犧牲一個人的生命，不需要再做些什麼，就能換來大多數人的幸福，對人們的誘惑必然很高。一但有了這種便利的東西，則人們就會開始依賴它。不僅在蟲師的劇情中，在現實中也不乏史例。它的誘惑如此之大，人們使用它的界線會愈來愈低、週期會愈來愈短、次數會愈來愈多，因此它的影響力必定愈來愈大，人們最終會「習慣」為了自己可以犧牲他人。

如果真有「未成之實」這種東西，那麼只有一種方法可行，就是在拯救眾人之同時贖罪。亦即讓自己成為犧牲者，當豐收拯救眾人之生命時，奪去自己的生命。並且讓「未成之實」這種東西及其作用之事，隨著自己的死亡而消逝，令人們無從依賴。

在蟲師劇情中，祭主為了拯救村民免於飢荒，先後使用了兩次「未成之實」，亦即先後犧牲了兩人。一人是祭主的妻子，另一人則是祭主自己。《老子》有云「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其所言者，或許具體就是這種情形了吧。在現實中，或可以此標準檢視那些倡言公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