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源碼軟體價值不是這樣搞的

對自由軟體鑄造場之電子報「[源碼應用] 建立開放源碼的價值」內容之回應。

開放源碼軟體，在社群以及推廣單位的助陣下，有愈來愈多的人將開放源碼拿來作專案的應用服務，...

... 然而令人憂心的是，這些相關的開放源碼專案委外的價格都相當的低廉，許多的專案甚至都在一萬元以下，但是依然有許多的團隊或是個人工作室搶破頭去承接。

[源碼應用] 建立開放源碼的價值

作者以一個程式相關人員的身份，表現出了對開放源碼軟體的支持，並提出了一些意見。但很遺憾的是，由於作者對「價值」及「競爭」的認知錯誤，使作者將他的關注焦點放在不當之處。

試問，若有一件 1 萬元的案子，而接案者只要三天就能完成，折合日薪約 3300 元，對比大多數其他工作的日薪，這又可算是暴利了。作者所言，忽視了軟體工作者的能力差異。再者，作者提到 ERP 等資訊系統的導入工作，所得頗高，令人神往。並以此為由，強調開放源碼的導入工作，其所得絕不亞於此。但作者似乎忽視了，如 IBM, SAP 這類軟體服務公司，其所導入的資訊系統，也會包含開放源碼軟體在內。 IBM 在這方面的動作積極，想必為我們開放源碼界人士所知。此一事實反證作者所言 "在這關鍵的推廣期，決不能將開放源碼是免費的或是降低成本的觀念植入使用者的腦裡" 有待商榷。客戶只關心軟體能為自己解決什麼事，至於軟體是否為開放源碼軟體恐非其在意之事。如果一套搭配商業軟體的解決方案要價 5 萬元，而搭配開放源碼軟體的解決方案要價 6 萬元，則當客戶選擇搭配商業軟體的解決方案時，是否會同時建立開放源碼價值較高的觀念呢？這便與作者所追求者相反了。

作者所言，因其對「價值」及「競爭」的認知錯誤而失當。所謂「價值」是主觀的，是因人而異的，同一事物之於不同人而有不同的價值。所謂「競爭」則是一「發現的程序」 ("competition is a discovery procedure")(** Hayek, Individualism and Economic Order, 1948.) 此一程序，簡單而言是「幫助人以最低成本發現可滿足其需求的程序」。就客戶而言，是發現以最低費用提供其解決方案的服務商。就服務商而言，是發現以最低投入資源賺取其費用的客戶。對事物評價有所不同的人，自然有其願付費用的差異。而服務商因其工作能力有所差異，自然也會有能接與不能接的案子。「競爭」正是提供雙方發現與媒合的程序。所謂「惡性競爭」一詞，是搞錯了對象的誤用，是個概念錯誤的詞。實際上是參與者對自身能力的錯估，通常是高估。對於作者所說的現象，我不會用「惡性競爭」而會用「酸葡萄心理」來形容。

舉個例子來看，設有一客戶 C1 ，其願付二萬元尋找一解決方案。市場上有 S1, S2 兩服務商，其使用工具、軟體相同，其中 S1 投入 4 天可完成 C1 所需的解決方案 (日薪 5000 元) ，而 S2 則需投入 5 天 (日薪 4000 元) [其他條件相同，只有工作時程差異]。我們一眼就可看出 C1 將和 S1 交易。更進一步地，假設同時有另一客戶 C2 願付一萬元尋找同樣的解決方案，則 S1 的日薪將是 2500 元， S2 的日薪將是 2000 元。同樣可看出， S1 必然選擇 C1 客戶 (日薪 5000 元) ，而 S2 只能選擇 C2 客戶 (日薪 2000 元) 。我們能說 S2 不該接 C2 的案子，因為那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嗎？亦或要說 C2 不該只願付一萬元的呢？也許 C2 真的只付得出一萬元，我們該因 C2 的「窮酸」而要所有服務商都不接他的案子嗎？在這個例子中，所有參與者的行為，都不存在價值高估或低估的問題，只有「願不願為且能不能為」的問題。

在上面的例子中，我排除了服務商索價高於所有客戶願付費用，使得客戶寧願自己動手的情形。也排除了客戶願付費用過低，使得服務商寧願去擺路邊攤的情形 (如果服務商擺路邊攤日薪 800 元，而客戶願付費用低於日薪 800 元，就會有這種情形) 。對於這種情形，或許才會需要作者建議的 增強資訊工程師對資訊市場的行銷包裝的以及相關的資訊成本的教育訓練 。但目的恰與作者相反，並非教導 IT 工作者能夠捍衛自己的知識價值以及社會地位 ，而是教導 IT 工作者不要錯估自己的能力。

吾豈好辯哉？ (我何嘗願意嘴巴賤？) 但是推廣開放源碼運動，豈能建立在錯誤觀念上。開放源碼軟體的價值，不是這樣搞的。